［柒七］来杯杯面啦
*是七七滴生贺！题目瞎取的(。
*七七生日快乐呜呜呜天使值得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事物😭😭
伍六七在办公椅上伸长了身体打了个哈欠，想抬手揉去眼里的困倦，猛地想起不能用手揉眼睛，手滞在半空不知归处，最后是挠了挠脑袋作罢。
他呆坐在那好一会儿，诺大的办公室里每个隔板里都有同事们散发出幽怨的敲字声和盛满了疲倦不堪的咖啡杯。伍六七抬起手腕掀起衣袖，腕表上的时针指向十一刻度上镶着的一颗小水晶上，他扯下袖口掩住腕表，满桌乱七八糟的文件让他头疼。
“阿七，你搞完了？”隔壁的鸰哥起身去装今天的第五杯咖啡，看见伍六七在办公桌上躺尸，顺口问了句。
“嗯。”素来以吊儿郎当没心没肺著称的伍六七今天没了往日的能量和活力，他闷闷地回了句，头也没抬。
“早点回去休息吧。”鸰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绕过办公椅走向茶水间。
伍六七从裤兜里摸索出手机，阴暗的格子间内屏幕的亮光照亮他的五官，信息的图标上显示五条新消息，他点开，两条是广告，一条是银行卡余额提醒，还有两条，一条来自可乐，一条来自鸡大保。
短信内容大同小异，一句生日快乐，几句简单祝福。
伍六七返回桌面，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无声的气。
大家都忙，他也已经不是哭着闹着要生日礼物的小孩子，失去开party的热情和体力，唯有工作一直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他暗暗告诉自己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无法避免，无法逃脱。
平庸啊。
伍六七站起身，把手机装进裤兜里，抓起外套往外走，沿途有同事发出羡慕的叹息，伍六七挨个拍拍肩，权当鼓励和安慰。
公司离家近是伍六七唯二可以拿来做生活甜味剂的事情，他喜欢步行回家而不是枯坐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等末班车。
当然也有别的原因。
他刚刚是不是说了唯二？还有一个是不远处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远远地，亮起的灯箱散发的暖黄色光芒就以不讲理的速度穿过夜风，直至跃进伍六七的瞳孔里。
伍六七加快了步伐，怠倦似初春里意志力不强的残雪不堪一击。
站到便利店的玻璃门前，伍六七才惊觉自己身边的事物是真实存在并带有温度的。
是夜风太冷了吧。
伍六七想着，推开了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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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感应器响了几声，柒抬头，思绪从书籍里拔出来：“欢迎光临——”
他知道来人是谁，所以对上视线时他放下了手里的书，露出笑容。
伍六七的头发有些乱，似乎是夜风搞得鬼。
“晚上好！”伍六七精神满满地喊了一声。
他等这一句问好等了一天了。
“晚上好。”柒从收银台后举起张椅子，伍六七见状上前想接住，柒移开手臂摇了摇头，自顾自把椅子放好在收银台前。
“谢谢。”伍六七嬉皮笑脸地一屁股坐下，“您真好。”
“阴阳怪气的。”说着柒轻弹了他脑门一下，伍六七哎哟哎哟捂着喊疼，柒又给了一个：“装什么。”
伍六七脑袋趴在收银台上跟软体动物一样软趴趴的，他吐了吐舌头：“做人还是要有点乐趣的啦，靓仔，老一本正经的好浪费你的脸嘞——”
“你没脸浪费还敢这么不正经？”柒直接怼回去。
“我丢！”伍六七霎时惊起，“你不尊重长辈！没礼貌！ ”
柒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倒是有个长辈的样子啊。”
“真是世风日下！”伍六七一锤柜台，“给老子搞点吃的来！”
“锤坏了你陪。”
“靓仔我好饿。”伍六七开始卖惨，可怜巴巴地趴在柜沿。
而柒很吃这一套。
柒把准备好的杯面和热水拿出来，伍六七拿着塑料叉子满怀期待地看柒把热水缓缓注入杯面里，摇头晃脑，嘴里甚至还哼着小调。
“吃个东西又不是娶老婆，这么高兴？”柒觉得这样的伍六七有点可爱，忍不住开口说他。
“你懂什么！”伍六七握住拳头放在胸口前低下头做一副悲痛模样，“像我这样朝八晚十二的社畜是不配拥有绝美爱情的！”
柒被这番胡说八道堵地无话可说，他把塑料叉子从伍六七手里夺回来，盖上杯面的盖纸，用叉子固定好。
等待的三分钟里，伍六七滔滔不绝地吐槽，从鸡毛蒜皮邻居闲话谈到社会新闻国家大事，柒赞叹于他的口才和惊人的词汇量以及说单口相声的巨大潜能，默默地看了眼手表，掐着点打开盖纸，香气四溢，果然伍六七住了嘴，抄起叉子开始狼吞虎咽，柒怀疑他是不是刚流亡回来的。
伍六七是常客，柒高一的时候在这家便利店兼职，仅仅是为了买下任天堂的限定版游戏机，某次他与一个同事换班，遇上快要燃烧殆尽的伍六七拖着一具宛若空壳的躯体进了店要了杯面，自己一个人坐在便利店提供的小长桌上吃，柒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顾客，没想到这位普通顾客吃着吃着睡了过去，柒不得不过去叫醒他，伍六七揉着眼睛道歉，被柒一只手拍下揉眼睛的手：“别用手揉眼睛。不卫生。”
伍六七愣了愣，哈哈笑起来，他做了个鬼脸，说出口的“谢谢”因为笑意发音听起来像“蟹蟹”。
莫名其妙的，伍六七的笑声让他一直留在了深夜班，即使他已经攒够了买游戏机的钱，即使他第二天还要上课。
伍六七是个很神奇的人，嘴上叭叭叭，身体也不老实，但意外的不招人烦，也懂得分寸识得氛围，和他交谈柒很放松，平时不善言辞的柒，意外地也开始多话起来。
高一至高二，柒把伍六七了解地越来越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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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七吃完了杯面心满意足地接过柒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
柒把纸巾和叉子扔进杯面盒里，伍六七把汤都喝了个精光，柒皱眉，明明上次和他说过不要喝汤底的。
“伸手。”伍六七说。
“？”柒把垃圾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伸就是了。”伍六七像考了一百分把卷子藏在背后的小屁孩一样洋洋自得。
柒依言照做，把手伸到伍六七面前。
“哼哼～”伍六七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类似小曲儿的声音，把蜷在裤兜里的拳头放在柒手心里，柒心里一动。
冰凉的东西触碰到柒的皮肤，伍六七故作神秘地冲他笑笑，才挪开拳头。
柒定睛一看，方才的荡漾全无。
是枚五毛硬币。
“小费。”伍六七依旧笑嘻嘻。
“手伸出来。”柒用命令的口气道。
伍六七笑容凝在脸上。
“别吧，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打手心……”
“伸就是了。”柒打断他。
伍六七畏畏缩缩地看他一眼，发现对方眼神很坚决，清楚地告诉他如果他不按着柒的话来做，下一秒遭殃的可就不只是手了。
他颤抖着把手伸出去，闭上眼睛。
“手心向上。”
伍六七心里嘀咕了句我靠，乖乖照做。
也是冰凉的东西。
“？”伍六七睁开一只眼眯着看情况，不会是把硬币还回来了吧？
柒的手心贴着他的，中间隔着那不知道什么的玩意儿，柒说：“睁开眼睛。”
伍六七睁开，依旧猜不透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柒看上去不是像要惩罚他的模样。
“生日快乐。”
他说。
迟钝在一瞬间侵占伍六七的身体，他一动不动，还未能接受到神经反射。
柒又重复了一遍：“生日快乐。”
>>>
现在他的手心里有枚戒指。柒心想。
尺寸应该合适。
人也很合适。
柒看着眼前僵化的伍六七，心里倒数三二一。
眼泪噼里啪啦地从他眼睛里掉落下来，多的有点超出柒的预期。
伍六七想说些什么，他已经知道那是什么。
但嘴张了开开了张，半个字也没蹦出来。
柒用另一只手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日思夜想的伍六七的眼睛。
“和我结婚吧。”
他低语，似柔和微风拂过初春树枝上的嫩芽。
>>>
伍六七，二十六岁，工作三年，未曾拥有过女朋友这种神奇动物。
在和同事喝酒时提起过，伍六七满口胡诌着所谓女友标准，心里却连个理想型都模拟不出来。
恋人是要和他过半生的人，怎么可能光凭空想就能简单下定义。
但遇到柒后，每提及恋爱话题，第一个略过脑海的，是他站在门口看到的柒在收银台后低头翻书的身影。
他悲切地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小他七岁的小屁孩给掰弯了。
而现在这个小屁孩在跟他求婚。
按理来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要狂喜尖叫飞跑开房爱爱的，但那一刻真的实现时，伍六七第一反应居然是呆滞。
怎么说呢，太不现实。
这世上能够相爱的人本来就不多，何况是同性。
但柒实实在在告诉他，他们俩，就是相爱的。
扯呢。跟个言情小说似的。
放在以前伍六七要嗤之以鼻的。
眼前这个小屁孩，嗓音低沉，眼神真挚，就差没单膝下跪了。
伍六七捂住了脸。
“……你是未成年。”
“你不可以等我吗？”
闻言伍六七笑出了声。
柒掰开他的手迫使他抬头看他，伍六七看见他的脸，抑制不住的笑意和爱意从身体某处涌出来，暖烘烘软乎乎，整个人都轻飘飘。
柒抵上他的额头，似呓语般喃喃：“真的不行？”
伍六七嘿嘿嘿笑，对方讨好的小猫眼神让他很受用，他扯住柒的衣领把他拉下来，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冇问题啦，阿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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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翻过那枚硬币的背面，用红色油性笔涂了个爱心，印在他手心里一个爱心。
“几个意思？”
“中意你咯，靓仔。”
FIN.
